患者男,9岁,2022年3月29日初诊。患儿自3月10日起无明显诱因出现夜间低热、出汗多,怕冷明显,伴咳嗽、少量鼻涕、恶心、胸闷等症。既往有鼻窦炎,发病前一月有腹痛、咳嗽,幼时有心肌炎病史。连续多天核酸检测阴性,胸部CT未见明显异常,排除新冠肺炎;某儿童医院消化内科诊断为“十二指肠球炎”,予奥美拉唑肠溶胶囊、化积口服液、磷酸铝凝胶、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分散片治疗。服药一周后病情逐渐加重,遂停药,求诊于中医。主诉“畏寒盗汗半月余”。刻下:患儿反复低烧,峰值37.7℃,精神萎靡,白天无明显寒热不适,夜间盗汗畏寒明显,盖两床被子仍不停打寒颤。偶咳,无鼻涕,纳差,恶心,胸闷,不喜饮水,偶腹痛,小便量少,大便数日一行,偏软。面色黄白,唇干燥蜕皮,唇色红,咽红,舌色红,舌苔水滑黄腻,脉细数。腹诊见腹肌紧张,脐跳明显,全腹无压痛或反跳痛,无明显振水音,全身未见明显皮疹或出血点。
中医诊断:自汗病(表虚里寒证)。
处方:北柴胡18g,姜半夏15g,党参15g,黄芩10g,干姜10g,桂枝15g,白芍15g,制附片6g(先煎),生甘草10g,生姜3片,红枣5枚。7剂,每日1剂,水煎服,早晚饭后半小时温服。
4月7日二诊:患儿服药后,大汗止,无寒颤,低烧已不明显,峰值37.2℃,精神恢复,胸闷、腹痛诸症均无再发。原方继服7剂。
4月24日,患儿母亲来门诊就诊,告知其儿服药共14剂,此后停药至今,已恢复如常。
按西医诊断该患儿为“十二指肠球炎”是基于肠镜报告所示,但笔者接诊时,患儿畏寒盗汗明显的症状与“十二指肠球炎”应无直接关联性。中西医是两套不同的思维方式。西医接诊患者首先是一套标准化的实验室数据分析,若有异常,作出明确诊断,再根据指南标准及病情酌情给出抗感染、抗病毒、止呕、修复胃肠黏膜等对症处理。
中医看病是看“人”,不同体质的人,会表现出不同的证。此患儿肤白而细腻,外观体形瘦弱,就诊时每于夜间出汗,考虑是因营卫不和,不能固摄汗液,导致汗液流失;又畏寒明显,可见不仅表虚,还有里寒证,此证就是桂枝加附子汤证的典型表现。又因发病日久,病情反复,且发作有定时,符合小柴胡汤证往来寒热、休作有时的特征,另有神疲乏力、纳差恶心等“默默不欲饮食”的兼夹或然证,因而两方合用,药后腹痛、纳差、神疲乏力等伴随症状亦皆除。此案获效迅速且随访未有病情反复,正体现了经方“方对证,喝口汤”的惊喜。
笔者在中医临证中,注重一手抓“人”,一手抓“证”,用方时坚持“有是证,用是方”的原则,在近些年的基层中医临床实践中体悟到只要方证相应,就会起效。(杨慧锋 江苏省宜兴市丁蜀镇卫生院)
(注:文中所载药方和治疗方法请在医师指导下使用。)
打开微信,点击底部的“发现”,
使用“扫一扫”即可将网页分享至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