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陵酒的酿制秘方 明代医史学家李濂

明代医史学家李濂（1489-1569），字川父，号嵩渚子、达生堂主人、夷门老人等，河南祥符（今开封）人。李濂的先祖以医技闻名，祖上可考者六代业医。李濂的先祖在北宋因治愈皇太子的疾病，皇帝欲赐官太医丞，因固辞不受，乃赐金钟，于是四方之人咸称之“金钟李氏”。少负俊才，慨然慕信陵君、侯生之为人。尝作《理情赋》，其友左国玑持以示李梦阳。梦阳颇嗟赏，访之吹台，自此声驰河洛间。正德八年（1513），李濂乡试高中第一名，正德九年（1514），联捷甲戌科二甲进士，授官沔阳知州，不久，迁宁波府同知，擢升山西佥事。嘉靖五年（1526）免归。《开封府志》说李濂：“坐忤权贵，嗾言者论罢，遂致仕归，年才三十八。杜门谢客，日以著述自娱。”他被罢黜回家，实际是遭人嫉妒，被革职还乡、永不叙用。但是他看破了仕途的险恶，便不再辩解，从此开始了长达40年的田园生活。家居四十余年，益肆力于学，遂以古文名于时。濂笔锋踔厉，泉踊飙驰，于七子之外，挺然自成一格。初受知梦阳，后不屑附和。著有《嵩渚集》一百卷，《观政集》一卷，《与李氏居室记》《祥符文献志》《祥符乡贤传》《汴京遗迹志》《医史》等，并行于世。李濂致力于写作，尝收集历代医家事迹，著《医史》十卷，其前五卷系录自《左传》《史记》以迄于金元之李杲，共收医家五十五人之医疗事迹。又为张机、王熙、王冰、王履、戴元礼、葛应雷等医家补写传记。另有诸家文集起自张扩至张养正共十人，亦加收入，共录医家七十一人。此乃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医史人物传记专著。

李濂在山西任按察司佥事时，“才器闳迈，吏事精敏”。上任不久，便遍访晋地，增广见闻。“行处漫留短咏，百年聊记吾踪”。写下了《战城南》《塞门冬夜》《宁武关》等诗。记述了当时塞北战乱频仍，军旅死亡枕藉，百姓流离失所。至今读来，感人至深。其中《弟洛为猗氏学谕以襄陵酒方见示如法酿造良佳赋此答意》一诗，称赞：“襄陵自昔称名酒，猗氏于今得秘方。传示故园知汝意，酿成新味与谁尝。金盘滴露泠泠白，玉碗浮春冉冉香。倚瓮题诗寄吾弟，西斋风雨忆联床。”

从诗中可知，李濂之弟李洛在任猗氏县学谕期间，获得了襄陵酒的酿制秘方，传示与其兄，李濂躬行实践，亲自如法酿造，使“襄陵自昔称名酒”的这一佳酿传播到中原汴梁故乡，并极赞此酒“金盘滴露泠泠白，玉碗浮春冉冉香”，因胞弟赠方，心存感激，倚瓮题诗，表达了两地暌违，“酿成新味与谁尝”的遗憾，回忆了西斋共读、联床风雨的手足之情。可见李濂不仅以《医史》一书称誉医林，而且对襄陵酒的酿制、传播作出贡献。

襄陵酒因产地山西襄陵（山西襄汾县）而得名，襄陵以有春秋晋襄公之陵而得名，《汉书·地理志》中载：“襄陵，有班氏乡亭，莽曰干昌。”颜师古注曰：“晋襄公王陵，因以名县。”《元和郡县志》中载：“县东南有晋襄公陵，因以为名。”《通典·州郡典》中载：“襄陵，汉旧县，有赵襄子墓，又有晋襄公之陵，因以为名。”1954年与汾城县合并，改名襄汾县。今城西南十里仍有古襄陵村。临近的丁村，曾因发现三枚古人类牙齿化石而闻名于世。襄陵酿酒历史悠久，据《襄陵县志》载：“襄陵酒始于古之刘百堕，百堕襄陵人。”元代宋伯仁在《酒小史》中载有“平阳襄陵酒”。“襄陵酒”在明代，可以说是和“羊羔酒”不相上下的名酒，明代刘龙《诗注》中载：“襄陵酒美，人皆知之，第以山路险阻，难以达于京师，古缙绅非宦游晋中者，鲜得尝其风味。正德初，西涯当国，邃老、柄铨二公尝评此酒为天下第一。”明代文人李腾鹏的《过襄陵会社定吾明府》中有：“闻道襄陵好，今来胜所传，中山千星酒，华岳一池莲”的诗句。直到清代所修《山西通志》仍有“襄陵亦称佳酿”的记载。故当地民谚云：“襄陵佳酿甲天下，水清玉洁赛汾州”。可见，襄陵酒历史之悠久，地位之高悬。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载：“山西襄陵酒、蓟州薏苡酒皆清烈，但曲中亦有药物。”可见襄陵酒不仅为宴饮之佳酿，而且是具有治疗作用药酒。(周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