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药方》脾胃病诊治特色探讨
发布时间:2017-01-24 来源:健康小知识 - 中医药健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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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族医药典籍《回回药方》原书共36卷,现仅存四卷残本,保留继承了阿拉伯伊斯兰医学中的“真一”“四元”“三子”与“四体液”“禀性”“疾病根源”说,以及中世纪以来阿拉伯伊斯兰医学基础理论和丰富的临床实践经验,同时也融合了中医学“元气”“阴阳”“脏腑经络”等学说,其所代表的回族医药文化已经成为中国传统医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以下就《回回药方》中脾胃病的病因病机、治疗用药特色做一探讨。
1《回回药方》对脾胃病病因病机的认识
《回回药方》中将原发病因和继发病因分别称为“根源”“病根”或“因”,其对脾胃病病因的认识主要有以下6方面:一是气候因素:有气、热、寒、风,湿、干;二是情志因素:大喜、大怒、惊恐、愁思等;三是饮食因素:有醉,过饥、过饱,饮食生冷、饮食秽物、过食冷性或热性食物等;四是生活起居:有过劳、房劳、睡眠少等;五是创伤因素:有跌仆损伤、刀箭伤、各种击伤、虫兽伤等;六是中毒因素:有饮食中毒及各种接触中毒。《回回药方》的这种病因范围与中医“三因”(内因、外因、不内外因)的病因基本相当。同时,《回回药方》中也特别强调体质禀性在疾病发生中的作用,认为宇宙万物包括人之身心均来源于4种原质(热、冷、干、湿)和4种元素(水、土、气、火)。4种原质构成人的禀赋质性,分别有禀质干、湿、热、冷以及干热、干冷和湿热、湿冷8种不同气质。4种元素构成了人的禀性与体质,分别有水质、土质、气质和火质的不同,从而揭示出禀赋气(体)质易感疾病及防治方法。
《回回药方》在脾胃病发病中也特别强调机体的发病与禀质气性衰败、疾病根源有关,又与体质体液(白、黄、红、黑4种体液)病理变化有关,合称“白痰根源”“黑白根源”“黑血根源”“浊痰或白痰根源”等。《回回药方》指出,“根源”“病根”或“因”等影响患者的禀质气性,导致禀性衰败,脾经、胃经气力损伤而有净湿、湿浊、净痰、浊痰等堆积体内,经脉阻滞不通,发生脾胃病。中医学指出,脾为生痰之源,《回回药方》中由于脾经、胃经损伤产生的“白痰根源”“黑血根源”等相当于中医“痰饮”“瘀血”等。在单指具体某一脏腑时,《回回药方》常称为“某经”,不过这里的“经”并非指“经络”,而是指脏腑本身。因此,临床中脾胃病多为脾胃气虚、阳虚、痰饮、寒湿内阻等病证。
2《回回药方》脾胃病治疗用药特色
2.1善用香药、温药散寒化湿通络
从《回回药方》对脾胃病的病因病机认识来看,以气虚、阳虚,痰饮、寒湿内阻类脾胃病较多,导致胃经、脾经气力不足,相当于脾胃气虚、水湿壅盛者为多。同时在治疗法则方面也提出热胃经、消散风,如中医学所讲“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强调正邪双方在疾病发生中的作用,说明患者脏腑功能损伤而气力不足,易致外风侵袭而损伤脾胃经,导致运化黄黑体液能力下降,湿浊、浊痰停留体内,因此在脾胃病的治疗方面香药、温热药物,即中药温里药、芳香化湿药以及温补肾阳的药物用量较大,注重从脏器功能调整和祛除外邪,即从脾胃经脉和禀性病变的调理。
2.1.1善用香药、温药散寒化湿通络,注重肝脾肠经并调从脾胃经脉病变进行调理,并注重肝脾肠经并调,体现气候、情志因素在脾胃病发病中的影响。如治疗胃经弱者之哈不里哈八西方[1]:铁渣(制过)十二两,辣菜子二十两、韭菜子、胡萝卜子、葫芦巴子、葱子、萝卜子、草果(去皮)等药捣研细,以韭菜水为丸,每朝服二钱。其中应用辣菜子、韭菜子、葫芦巴子、葱子、萝卜子等种仁类温阳药物,通阳散寒,濡润通络,加之草果芳香化湿,祛除浊痰或白痰,增强胃经气力。同时又以韭菜水泛丸增强温化之力。
又一方
[1]能治胃经、肝经、腰子冷者,还能治肝经坚实,又能止蛊证不生。包括韭菜子八钱,干姜、八里剌、牛柑子、茴香、肉桂、黑诃子、桂心各七钱、胡椒、荜拨、甘松二钱、丁香一钱、沙糖等,其中韭菜子、干姜、茴香、肉桂、桂心、胡椒、荜拨、甘松、丁香也是以芳香、温阳药为主,温通脾胃经脉、助肾化气、散寒化湿,实则依《伤寒论》太阴病之例,对久病者侧重补肾以健脾胃,治疗“宜理中四逆辈”,以韭菜子、干姜、茴香、肉桂、桂心等温里补肾药物和芳香化湿药温肾气、助脾胃经脉气力,增强运化能力,对于病程较长的脾胃病的恢复具有较好的疗效。
又如番打的浑[1]能热胃经,能消散风,又胃经并肠经疼,用之皆得济。药用咱法阑(即番栀子花蕊)、撒答卜子(即薄荷子)、干姜、松子仁各六钱,乳香各二钱,胡椒八钱。明确提出能热胃经、消散风,强调患者脾胃经脉损伤,气血亏损而气力不足,易致外风侵袭,即“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这也说明回族医学在发展中融合了中医学的精髓,应用撒答卜子、干姜、松子仁、乳香、胡椒温通补中,助脾胃气力,疏散外风。
再者如马竹尼阿傩失答芦方[1],此方是忻都人造的马肫(即膏子药),服之能令面色光泽,去其黄色,令口气、汗气转香,又能助肝经,食前食后皆可服也。药用梅桂花六钱,香附子五钱,丁香、麻思他其(即西域芸香)、甘松、白薇各三钱,咱法阑(即番栀子花蕊)、肉豆蔻花、草果、肉豆蔻各二钱,阿米剌(即牛柑子)二十两等。中医学认为,口臭是湿气蕴蓄化腐所致,治疗上遵循“除之以兰”,此方中香附子、丁香、麻思他其、甘松、草果等即遵循香药芳香化湿、温通脾胃肝经而达令口气、汗气转香之效。
2.1.2善用香药、温药,注重调理禀性体质中医学认为人与天地互为一体,天人相应,形神统一。回族医学在调理患者脾胃经脉气力、气质的同时,亦注重患者禀性体质的调理,即是“身”与“心”、“形”与“神”二者关系的调理。这也是回族医学融合中医学理论的又一体现。同时,根据禀性不同将药物、方剂、疾病做了分区,有干性的、湿性的、性冷的、性热的。阿维森纳(伊本·西那)《医典卷二·生药志》讲海狗肾(腽肭脐)的药性时说:“它是海犬的睾丸(KhusyatHayawallial-babri)”,“它的热性在第三等级之末尾到第四等级。它的燥性在第一等级”。《回回药方》卷之十二亦言:“腽肭脐,禀性第三等类至第四等上热,第二等上燥。”因此,脾胃病治疗上也体现了注重体质调理的特色。如治禀性而冷的调理禀性马准(即膏子药):干姜、细辛、木香、胡椒、菖蒲各一两,干薄荷、阿魏根、黑则米阳(即腽肭脐)、芥子各五钱。又如马准,治因寒湿胸膈力微……禀性有湿,脚气寒湿,治肝脾俱硬等。药用诃子、熟金樱子各等七钱,胡椒、荜拨、干姜、红番盐、黑番盐、香附子、白豆蔻、丁香、香菜、牵牛子、番茴香、干芫荽各等五钱、柴胡十五两等。以上二方均侧重以香药、温药调理患者禀性体质,这也是《回回药方》中脾胃病治疗方面的一大特色。
2.2善用动物药温润通络
中医药中应用动物类血肉有情之药的不乏其数。早在东汉·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即有当归生姜羊肉汤治疗血虚寒疝、产后血虚腹痛等病症,唐·孙思邈《千金要方》中记载采用羊靥、鹿靥治疗甲状腺功能低下。临床表明,动物类药其疗效优于植物类药。《回回药方》中治疗脾胃病采用动物类药亦较多,且种类繁杂。如阿他纳昔牙方大者[1],治疗凡肝经、脾经、胃经因冷、白痰、黑血生的证候。其中即采用腽肭脐(海狗肾)、羊角(制烧过)、狼肝(干者)各等分补益精血,温通脾胃经脉。
此外,又一方[1]治白痰根源,药用野撒答卜(即野薄荷)、海螵蛸、博剌(即硷)、没药、荜拨、羊粪(烧过)、鼠粪各等分。中药中有五灵脂活血化瘀理气,此方中应用羊粪、鼠粪亦取其温阳理气、活血化瘀、促进白痰根源消散之效。
又一方[1]治黄痰根源,药用海螵蛸(烧过)、纳体龙(即梧桐泪)、鼠粪等,亦有鼠粪之用活血化瘀理气。此外又一方速效者应用竹根(烧过)、鼠粪、刺猬皮的灰、硇砂、博剌(即硷)等,其中刺猬皮在中药中功效为行瘀止痛、止血、固精,用于胃脘疼痛、子宫出血、便血、痔疮、遗精、遗尿,此处应用刺猬皮灰也有行瘀止痛止血之效。
马竹尼海撒而方[1](即加腽肭脐、牡丹皮、木香、胡椒、番栀子花蕊的膏子药)能克化饮食。其中主要有腽肭脐、甘草汁、牡丹皮、木香、胡椒、荜拨、米阿(即苏合油)、甘松、麝香、真珠、没药等,腽肭脐即海狗肾温肾壮阳、填精补髓,常用于阳虚畏寒、阳痿遗精、早泄、腰膝痿软、心腹疼痛等,麝香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止痛、催产。
大西知即尼牙方,此方是经验过者。人或禀气冷……又能开肝经气结,消散肝经上坚实,又能热胃经冷。又人伤食者,吃此则能消化。其中有腽肭脐、肉桂、白薇、堵胡(即野胡萝卜子)、没药、胡椒、荜茇、木香等,也有腽肭脐,即海狗肾的应用。从上可知,脾胃病中应用动物类药物主要在于温补脾胃经脉之气力,活血通脉,促进白痰、黄痰根源的消除。与中医学活血行气可以促进痰饮消散原理一致,正如《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即有痰饮病的治疗大法“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
2.3内服善用舐剂,外治长于拓药
鑫在临证之时对于不同的疾病善于采用相应的治疗方法,因而能获得较好的疗效。如“疟疾:委中出血、金门、隐白、太溪、太冲”,“中风惊痫:用艾火灸顖会,禁针”等。同时在其著作《针灸便览》自序中也提到:“语云:一针、二灸、三服药,此言岂无谓哉……后缓病仍以方药治之,急症即以针法奏效。”
2.4针推灸焠,丰富临床
《针灸大成·诸家得失》云:“其致病也,既有不同,而其治之,亦不容一律。”川籍针灸医家重视临床实践,临证时不拘泥一法,灵活权变,丰富了治疗手段。章汝鼎重视针灸术并尝谓:“古人治病之法,以针灸为先,灸、熨、洗诸法并用。今诸法失传,而专责之汤液,故有邪气隐伏于经络之间,而发为痈疽也。”因撰《针灸大法医论》一书以阐其道。本圆亦重视民间经验疗法,如《同人针灸》中记载:“腋下狐臭:先剃去腋毛,以定粉搽之,六七日后,其中有一点异者,必孔如针大,或如簪尖,及气竅。用炷如米大,灸三四壮。永不发。”
2.5善治危症,针起沉疴
川籍医家尤其清代针灸医家善用针灸治疗危急重症。如本圆在《同人针灸》书末附《集成全身灯火歌》,歌赋中指出邪气抵达气关、命关时各自的选穴方法,并认为此法“治小儿诸风伤寒一切危急之症”。王锡鑫认为“劫病之速,莫先于针……嗣遇谈及针法,如某病一针,捷如奔马,某经一穴,效奏桴鼓”,肯定了针灸在急症治疗中的重要地位。他在《针灸便览》中收录了不少危急重症的治针灸疗方法,如治疗灸卒死:“一切急魇暴绝,灸足两大趾内,去甲一韭叶。”在治疗诸杂病篇中,记录了卒心痛、咽喉闭塞、眼戴上翻、伤寒发狂、口噤、横生胎死、风痫倒地等多种危急重症的针灸治疗方法。
3结语
巴蜀地区针灸医学的发展源远流长,其登堂入室,济世活人,功载史册,时至今日仍服务于人民。川籍医家通过总结中医经典及历代针灸学家学术思想,融会贯通,形成中医基本理论为指导、经络腧穴学说为支撑、针与灸等技术为手段的学术特点,有效服务于临床。然本次总结未能归纳梳理出巴蜀针灸医学发展派别,更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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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陈先赋.四川名医传[M].成都: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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