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传染病如
《
《汉书·艺文志》有“经方者……医经者”的记载,明确中医自古即有两大理论体系。
第一次听经方家胡希恕教授讲温病,是1966年冬,当讲到《
胡希恕强调,温病是里热证,即是阳明病。这是经方家对温病的定义、概念,是根据症状反应,即“
对温病是如此,对伤寒、
胡希恕提出经方的温病是症状反应证名,不同于医经的病因病名。这对认识仲景书(王叔和改名为《
2009年北京出现H1N1疫情,我们用张仲景之法治疗很多例患者,皆很快治愈,典型病案如下:
冯某,男,10岁。患H1N1。初诊:2009年9月24日,全班39人,发烧21人,故停课回家休息。中午无明显不适,晚上出现
六经辨证属阳明太阴合病,辨方证为白虎加
处方:生石膏100克,
20点服1煎,1小时后,体温降至38.8℃,第二天体温恢复正常,因有
《温病条辨》之温病
对《温病条辨》的总体评价
《温病条辨》为清代吴瑭所著,是中医学文献中一部比较系统的温病学专著,它的问世,标志着温病学理论的进一步成熟,更为发展和丰富中医学做出了贡献。因此,中医界一些人认为,本书是中医必读书之一,与《内经》《
因此,胡希恕曾说:“《
《温病条辨》不遵仲景法
吴鞠通的温病条辨不重视六经,使临床辨证难以把握,故胡希恕注解《温病条辨·上焦篇》第一条时写道:“阴阳六经者,病变之规律;随证治之者,医疗之大法。温病之名类虽多,要不外夹风、夹湿、多热、多燥之变,谓为超出阴阳六经,是谁能信?三焦名篇,立异而已。治温病固不得死守伤寒方,但何得不遵伤寒法?所谓法者,别阴阳,明六经,辨证辨脉,适宜的制裁方药之谓。证脉适应,用伤寒之方不为过,方证不适应,即本书之方亦有害而无益,后世以方为法,著者故有此论。”
“以方为法”,即临床凡见一病,即祈求一方一法一药或秘方治疗或专病专方治病,即不重视六经。经方的治病方式方法,不论何病,皆是依据症状反应,先辨六经,继辨方证,做到方证对应。因此,胡希恕对以方为法进行批判,于《温病条辨讲义·序》中写道:“盖疾病之种类至多,为病的证候至变,若尽病尽证的各立一方,亦势有所难能。但为精究仲师之法,辨证平脉,以别阴阳,以分六经,以厘定方药,则万病之治,亦复何难之有!若不深其法,而只泥守其方,生吞活剥,不知制裁,如何不自误而误人!”“精究仲师之法”“深其法”,即指重视六经理论、治病先辨六经;“只泥守其方”,即只注重辨方证,不先辨六经,不但临床疗效多有失误,而且还会贻误后人。此屡体现于临床会诊中。
吴某,男,22岁。初诊日期1959年12月15日。
前医辨证为:风温袭表,治以辛凉解表、清热
症见:晨起体温38.2℃,下午在39℃以上,呈往来寒热,并见口苦、咽干、目眩、
处方:
服1剂,后半夜即入睡未作寒热及
胡希恕讲解本案时指出:本案为少阳阳明合病,少阳、阳明不可发汗,时方、温病派受吴鞠通影响,不重视辨六经,不遵仲景少阳不可发汗、阳明不可发汗之训,只困守辛凉发汗、清热
只重病因辨证不可取
吴鞠通《温病条辨》以上、中、下焦分篇,每篇皆以风温、温热、温疫、湿毒、冬温,或以暑湿、秋燥、寒湿等为纲论述,在卷一后又特加《补秋燥胜气论》篇。很明显,全书注重以病因论述温病。
胡希恕强调,疾病的发生,决定因素不是外因,而是外因和内因的相互作用。在讲述辨证施治的实质时指出:“以基本不同的疾病,而竟有六经八纲一般的规律反应,若在机械唯物论的病理学家们看来,未免是咄咄怪事,但唯物辩证法认为,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患病机体之所以有六经八纲一般地规律反应,主要的原因不是来自疾病的外在刺激,而是来自机体抗病的内在作用”。
对吴鞠通以病因辨证,胡希恕注解时每每指出其弊端,不是仲景所守。尤其是对《补秋燥胜气论》一篇进行严厉批判指出:“六气虽可为发病的诱因,但非致病的要素,若执运气以释病理,以讲方治,实属无稽之谈。具有科学基础的西医,一望而知其非,如何学习得了?仲景《
章太炎是最早站出来批判以运气注释仲景书者,他于《
批判过用“三宝”
吴鞠通于《温病条辨》论述了局方至宝丹、紫雪丹、安宫牛黄丸等方的应用,后世称之为“三宝”。胡希恕认为根据症状反应适证应用不失为良方,但吴鞠通过度宣扬其功能,给后世造成不良影响。
如于《温病条辨·上焦篇》第十六条局方至宝丹方论:“此方荟萃各种灵异,皆能补心体,通心用,除邪秽,解热结,共成拨乱反正之功。”胡希恕注解到:“神昏谵语,乃病毒波及大脑所致,清宫汤、牛黄汤、紫雪丹、局方至宝丹等均属对证良药,不过仍须详查全面脉证,审其虚实,而处以白虎、承气等法,反有捷效。”
对滥用安宫牛黄丸与以批判,在注解《温病条辨·上焦篇》第三十一条时指出:“不必问燥屎有无,法当急下。实无用安宫牛黄丸或紫雪丹之必要。后世一遇神识欲昏,不究脉证,一意乞灵于牛黄、犀角等珍贵药物。假如不效,医家病家无不认作天命,毫不知悔,殊属可叹。”强调要重视六经辨证,不能只泥其方。
胡希恕写这一段注解是有深刻的亲身经历,并于1983年写成治《验回忆录》:“吾儿4岁时,一日发微热,不欲食,适我外出,祖母与安宫牛黄丸,次日即昏迷不知人,发高烧无汗而喘,脉浮数,面红皮下隐隐有红疹,知为凉药所误也。其舅高润峰正于同善堂学中医,乃请医校老师数人会诊,认为麻疹重证,拟方不外清热
这里不仅是滥用安宫牛黄丸的教训,更是在显示辨六经的重要性。仲景书的六经理论,是临床经验教训、治病规律的总结,其中总结表里合病、并病时的治疗原则,胡希恕总结称之为“定法”,不能违反。仲景书再三强调:“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入里因作结胸”,病由表入里而危及生命,本案正是表证未解,而误用安宫牛黄丸治里,使病转危重,幸亏遵仲景之法,先辨六经,继辨方证,转危为安。
与此相类的事件是近代频发的清开灵输液反应,西医往往注重致敏物,而经方却以仲景之道分析,其违反了《
解惑小记
学习胡希恕先生对温病的论述,有两大收获。
第一,明确了温病概念,且明确仲景书经方的温病、伤寒与医经的温病、伤寒概念根本不同。
第二,对《温病条辨》有了进一步认识。《温病条辨》是中医学文献中一部比较系统的温病学专著,为发展和丰富中医学做出了贡献。因主用病因辨证,可知它是由医经发展而来,而不是发展了仲景学说。因主用病因辨证,舍弃六经辨证,书中有些论述,违背了中医理法方药规矩准绳,故胡希恕认为该书不能作为中医的必修课,但可以作为中医温病学的参考书。(冯世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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