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不和则病不安”治验

发布时间:2017-05-24   来源:健康小知识 - 中医药健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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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不和则卧不安”始见于《素问·逆调论》,指阳明胃腑失于和降,胃气上逆,可导致夜卧不安[1]。笔者在临床工作中受该理论的启发,观察到很多“肠不和则病不安”的现象,治疗时从通腑祛邪入手,先使肠道和降,通过调畅脏腑可有效促进疾病的痊愈。现结合验案总结如下,谨供同道参考。

1化疗药物致消化道不良反应案

刘某,女,52岁。初诊日期:2013年8月20日。患者以“乳腺癌术后1个月”为主诉入院。患者于1个月前诊断为乳腺浸润性导管癌Ⅲ期(右侧),术后予AC方案辅助化疗4个周期。化疗期间应用质子泵及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预防消化道反应,但每次化疗第2~3天均出现中度恶心、厌食、腹胀、大便不行。刻下舌红、苔薄微黄,脉洪微数。辨证为热滞胃肠,方用温胆汤加减。

处方:竹茹20g,栀子20g,半夏12g,茯苓20g,甘草6g大黄(后下)10g,枳实10g。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

患者服上方1剂后,排干结便约600g,厌油、腹胀明显减轻,次日饮食如常。

按中医理论认为胃为“水谷之海”“仓廪之官”,以降为和,主受纳通降、腐熟水谷。大肠为“传导之官”,变化出焉,其传导作用是胃降浊功能的延伸,二者相互协调,才能共同完成对食物的消化吸收及大便的排泄。化疗药物多有火毒之性,加之应用质子泵及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后,削弱了大肠别浊、传导功能,使热滞大肠,进而壅滞中焦气机,导致胃失和降、纳谷无力,出现纳少、厌食、便秘、恶心等症。本案患者以温胆汤加减通腑泄浊治疗后,肠腑得通,胃气得降,则纳谷自然恢复。

2喘证案

单某,男,67岁。初诊日期:2015年7月10日。患者以“咳嗽、咯痰、气喘20余年,加重伴呼吸困难10天”为主诉入院。入院后经完善辅助检查,诊断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期、肺部感染。给予强力抗感染、平喘解痉、止咳化痰等治疗措施后,患者咳嗽、咯痰明显减轻,但气喘、呼吸困难不缓解(排除肺栓塞、心力衰竭、气胸等疾病),喘息不得卧,动则尤甚。仔细询问后得知患者已10余日未行大便。刻下舌红、少苔而燥,脉弦数。辨证为肺失宣肃、大肠传导失常,方予百合固金汤加减。

处方:百合20g,北沙参33g,生地黄20g,麦冬30g,桑白皮15g,玄参20g,白芍15g,槟榔20g,冬瓜仁30g,瓜蒌仁30g,枳实6g,甘草6g。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同时以上方1剂,水煎取汁后保留灌肠,每2日1次。

患者服上方2剂、灌肠1剂后,大便得通,气喘、呼吸困难明显缓解,7天后康复出院。按中医学认为肺与大肠相表里,肺为脏、属阴,大肠为腑、属阳,二者通过经络相互络属,在病理生理上相互关联、影响。肺居华盖,其位最高,主宣发肃降;大肠居下,其位最低,主传导糟粕。大肠的传导功能有赖于肺的宣发肃降作用。肺失宣肃,可导致大肠传导失常,进而影响肺的肃降功能,壅塞气机。肺气降则大肠之气亦降,大肠通畅则肺气亦宣通、和利。故有“大肠之所以能传导者,以其为肺之腑,肺气下达,故能传导,是以理大便必治肺、脏腑同治”之说[2]。此论验之于临床,屡有效验。本案以百合固金汤加减,药后大便得通,气喘、呼吸困难等呼吸系统症状亦随之得以明显缓解。

3难治性高血压案

高某,男,71岁。初诊日期:2012年12月3日。患者以“间断头晕、头痛20余年,加重15天”为主诉入院。入院时查血压180/95mmHg,近年以氨氯地平、美托洛尔、贝那普利、氢氯噻嗪片联合控制血压,血压一直维持在200~180/100~90mmHg。已除外继发性高血压、肺动脉高压、呼吸睡眠暂停综合征。四诊见:头晕、头痛,眠少;大便7天1次;舌红、苔燥,脉弦细。辨证为肝阳上亢,方用天麻钩藤饮加减。

处方:天麻15g,钩藤10g,石决明15g,夏枯草10g,桑寄生10g,牛膝15g,杜仲10g,决明子30g,栀子10g,黄芩10g,大黄10g,甘草6g。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

患者服上方3剂后,大便得行,血压下降至160/80mmHg,头晕、头痛减轻,睡眠改善。效不更方。再服上方10剂后,大便1~2日一行,血压下降至140/80mmHg,头晕、头痛明显缓解。出院后继续服药,巩固疗效。

按中医学认为肝为刚脏,主疏泄。肝的疏泄功能包括了对气机的疏导,对脾胃运化功能的促进及情志的调畅。而大肠为腑,“传导之官,变化出焉”,主要功能是将水谷糟粕化为粪便排出体外。大肠作为胃的延续,其传导功能可以看作是胃腑降浊功能的延伸,故有“阳明之为病,胃家实是也”之说。大肠与肺相表里,具金体而兼土性,其降浊功能需要肝的疏泄功能作辅助,肝的疏泄升发同样也需大肠降浊功能的促进。二者一升一降,相辅相成,故有“肝与大肠相通”[3]之论。

本案患者燥粪壅滞大肠,腑气不通,浊气必扰肝脏,肝阳上亢、肝火上炎而致头晕目眩。经疏肠通便治疗后,腑气得通,浊气下降,肝火内清,故头晕、头痛得消,血压下降。

4急性胰腺炎案

杨某,男,53岁。初诊日期:2015年6月17日。患者“以持续性上腹部剧痛3天”为主诉入院。上腹部呈持续性胀痛,伴恶心、呕吐,无发热、黄疸。查体:腹肌紧张,全腹压痛明显,以中上腹为重,反跳痛阳性;腹部叩诊呈鼓音;肝脾肋下未触及,墨菲征阴性。

实验室检查:白细胞19.1×109/L,中性粒细胞16.54×109/L,血清淀粉酶849U/L;磁共振成像(MRI):胰腺炎,胰周渗出。予抗感染、抑酸、胃肠减压、应用生长抑素等治疗,7天后腹部胀痛无明显减轻,大便多日不行。刻下舌红、苔黄,脉弦数。辨证为湿热蕴滞中焦,方以大承气汤加减。

处方:大黄(后下)20g,芒硝15g,川厚朴20g,枳壳15g,半夏12g,陈皮15g,茯苓20g,龙胆草10g,泽泻10g,甘草6g。每日1剂,水煎取汁,自鼻空肠营养管注入,每日2次。

患者经上方治疗3天后,腹痛明显减轻,腹胀、恶心、呕吐缓解,大便如常。复查血清淀粉酶223U/L,白细胞8.6×109/L。病情明显改善。

按中医学认为急性胰腺炎属“胃脘痛”“胁痛”“结胸”“厥逆”范畴[4],与肝、胆、脾、胃、大肠关系密切,好发于肥胖体质者,起因于暴饮暴食、恣啖膏粱厚味、暴怒伤肝,或蚘虫扰窜。湿、热、毒、瘀等壅阻于胰、肝、胆、脾、胃、肠等脏腑,诸邪互结,壅滞失通,从而形成腑实证。病机演变主要以湿、热、毒、瘀蕴结中焦导致的脾胃升降、肠腑传化、肝脏疏泄失常为中心,“腑气不通”为其病机特点[5],故治疗以通腑泻浊为大法。本案患者经大承气汤加减治疗后,腹痛明显减轻,腹胀、恶心、呕吐缓解,血清淀粉酶亦明显下降。

5结语

除上述所例举的病证外,在急性心肌梗死、急性脑卒中、高热性疾病、急性痛风、慢性肾功能不全、糖尿病胃轻瘫、慢性心力衰竭等疾病的发生发展过程中,临床都可有不同程度的肠腑不通的情况发生,如不及时疏通肠腑,可因腑气不通、中焦气机壅滞而影响疾病的治疗。此时,在原发病治疗的基础上,酌加通腑泻浊之品,使邪气从大肠传导而出,气机得以调畅,则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参考文献:

[1]赵立疑,周福生.“胃不和则卧不安”的内涵与外延研究[J].中华中医药学刊,2005,23(2):328-329.
[2]高梦颖,董晓燕,林舒婷.浅谈“魄门亦为五脏使”[J].湖南中医杂志,2013,29(7):105-106.
[3]陈英杰.“肝与大肠相通”探析[J].中医研究,2007,20(11):3-8.
[4]黄穗平.急性胰腺炎的中医药治疗[J].现代消化及介入治疗,2007,12(3):173-176.
[5]孟秋菊,吕冠华.急性胰腺炎的病机变与中医论治思路探析[J].浙江中西医结合杂志,2014,24(2):116-118.

作者:王延宾娄英歌陈永乐张少朋常会峰

图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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