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婢汤出自《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第十四》,曰:“风水恶风,一身悉肿,脉浮,不渴,续自汗出,无大热,越婢汤主之。”由于该方“越婢”二字难解,麻黄一味用至六两之多,为《伤寒论》《金匮要略》所载方剂中麻黄的最大剂量,而又以神奇的功效在诸多疑难杂病的治疗中显其神效,故此被历代医家所重视,对该方的研究也充满了全方位探秘的神奇性、趣味性。
本方之所以名“越婢”者,说法众多。本人认为成无己之说法比较合理,谓曰:“脾治水谷,为卑脏,其职若婢,故名越婢……是汤所以谓越婢者,以发越脾气,通行津液。”方有执谓之:“越,逾也、过也;婢,女子之卑者也。”而喻嘉言谓之:“石膏之辛凉以兼解其寒,其柔缓之性,比之女婢,尤为过之,用之可无恐也。”诸家所言,均觉牵强而有因字造意之嫌,故不能苟同。
从药物组成来看,麻黄、石膏、甘草、生姜、大枣。麻黄是什么?青龙也。石膏更为白虎。龙行雨,虎生风,仲景公最为钟爱的两员大将却用一“婢”,似乎讲不通。而方之治,风水激,则泛滥四溢,因风而致水,邪风夹雨。《古今名医方论》中赵以德论曰:“五脏各一其阴阳,独脾胃居中而两属之,故土不独成四气,土亦从四维而后成,不惟火生而已。于是四方有水寒之阴,即应于脾;风热之阳,即应于胃。饮食五味之寒热,凡入于脾胃者亦然。一有相干,则脾气不和,胃气不清,而水谷不化其精微,以行营卫,以实阴阳也。”而以其“婢”为“脾”者,故“越婢汤”应为“越脾汤”的误传。青龙白虎者,一散其水寒之邪,二祛其风热之邪。什么“婢”为小女人?纯属无稽之谈。
越婢汤论述风水夹热之证治。风水之病,来势急剧,是因风致水,病在于表,故有恶风之表证;水为风激则泛滥四溢,故身悉肿。脉浮而口渴,是风邪已有化热之机。风性疏散,故有续自汗出之症;由于陆续汗出,故身无大热。但风水相搏之证,虽汗出而表证不解,外无大热而郁热仍在,故治以越婢汤,发越阳气,散水清热。方以麻黄配生姜宣散水湿,配石膏清肺部郁热而除口渴,配甘草、大枣以补中益气。若水湿过盛,再加白术健脾除湿,表里同治,以增强消退水肿的作用。恶风者加附子,以汗多伤阳,附子有温经、复阳、止汗之功。
对于越婢汤的理解,喻嘉言分析得明白,曰:“越婢汤者,示微发表于不发之方也,大率取其通调营卫。麻黄、石膏二物,一甘热,一甘寒,合而用之,脾偏于阴则和以甘热,胃偏于阳则和以甘寒,乃至风热之阳、水寒之阴,凡不和于中土者,悉得用之。何者?中土不和,则水谷不化。其精悍之气以实营卫,营卫虚,则或寒或热之气,皆得壅塞其隧道,而不通于表里。所以在表之风水用之,而在里之水兼渴而小便自利者,咸必用之,无非欲其不害中土耳,不害中土,自足消患于方萌矣。”(《医宗金鉴·删补名医方论》)
风水恶风,非青龙白虎不能制之。泛滥而溢,水胀于经络,麻黄内制阴水之邪,外散皮肤水肿于汗出,一举多得,又以石膏散肺之郁热。故在现代临床中广泛应用于急性肾炎、流行性出血热、肾盂肾炎初起、不明肿胀、过敏性皮肤病等。(冯向东)
(注:文中所载药方和治疗方法请在医师指导下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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