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证上,他既注意辨证与辨病相结合,又注重摸索疾病的治疗规律,擅长以温病学理论指导治疗小儿传染病与发热性疾病,在治疗神经系统疾病及调治小儿脾胃疾患等方面多有独到之处,效果显著。擅长采用针灸、捏积、刮痧、外治等法综合治疗;研制自创了不少中成药,如清解丹、健脾散、壬金散、痿痹通络丹等,并将秘方全部献给国家,沿用至今。
主要论文有《麻疹肺炎辨证论治总结》《二十四例小儿肺炎死亡病例分析》《婴儿消化不良的中医辨证治疗》《脑外伤后遗症一例治验》《儿科中风痿症治验》《中医药治疗四十例癫痫初步分析》等。专著有《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赵心波卷》《中医儿科概论》《赵心波医案》《常见神经系统疾病验案选》《赵心波儿科临床经验选编》,遗著《现代医幼汇编》等。
赵心波在儿科疾病治疗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是一位闻名遐迩的新生命守护者。他用药的特点可用清、泻、润、血、奇几个字来概括,就是重视清热毒、泻积滞、润脏腑、调血脉、用药奇。他诊病严谨缜密,辨证论治精准无误。他的医药学术思想核心内容如下:
望诊当先重筋纹体态
赵心波认为,治疗小儿病证的关键在于深入了解小儿体态发育之状况,细审发病之原因,掌握季节多发病、常见病之规律。比如,冬春之际小儿常发麻疹、猩红热、白喉、腮腺炎等;夏秋之际常发吐泻、痢疾、脑炎、小儿麻痹症等。病之初起症状多相似,作为医生应审度病状来势,掌握病证关键。他烂熟于心的医学典籍——清代夏禹铸的《幼科铁镜》中有“望形色,审苗窍,六字为大主脑”的精辟论述。其中,望是观察面色,审是审度、衡量、揣摩小儿从表到里病情的基本状况,对其了然于胸。
小儿诊断至宋代开始有手指筋纹之说。如看一岁以内小儿食指三节,分别主风、气、命三关。筋纹亦有仔细论述,如来蛇形主湿热成疳;去蛇形主伤食吐泻;乙字形主内热痰盛,惊风抽搐;水纹形主感冒咳嗽等。这些说法在明清两代一些医家中,如夏禹铸《幼科铁镜》、陈飞霞《幼幼集成》等书都持反对态度。对此,赵心波融会贯通,根据自己多年经验提出:按通常程序一岁以内应视患儿食指三节筋纹,一岁以上则以切脉为主,所谓“一指定三关”,指医生应用右手中指切患儿两手腕后寸、关、尺三关。对于古书所载小儿纹赤主热、纹紫主惊、纹紫黑不治,以及纹在风关病浅、纹在气关病重、纹在命关病危之说等等,赵心波持冷静理性分析而不贸然否定亦不轻易肯定之态度。赵心波认为,小儿手指筋纹不像书上说的那样明显,有时不能以此断定病情之轻危。看患儿手指筋纹主要是因为一岁以内小儿气脉不匀,脉象不显,因而须通过观察其手指筋纹、了解小儿手之凉热、手脚有无紧握或强直情况,以准确判断病情。至于两手指筋纹的色泽只能作为参考。如手心温和表示病情初起轻浅;手心很热表示身烧壮热,病情较重;手脚冰凉多表示热深厥深;手脚强直或紧握则表示将有抽搐或已发生抽搐。因此,诊察细看小儿手部手指是一个很重要的诊断步骤。
赵心波还认为,观察小儿形色也很重要,但也并非书上所记述的那样简单易行。如有的母亲抱小儿来看病时,将患儿包裹得很严,使本来发热的患儿捂出汗来,揭开被子、衣物,身上反而转凉。还有的小儿病情较重,面色苍白,用衣被一捂,患儿更显气息不匀。因此,这些患儿的表面症状都可能包含假象,医生临床诊治绝不可大意,需要认真详看患儿神志、色泽、目珠、鼻窝、口角、唇齿、涕泪、涎水、皮肤、毛发、舌苔等。因为通过望诊不仅能看出小儿当时的病情,而且可以判断出疾病的发展趋向。尤其是急重病,如急性高热患儿,若诊见无汗、身热、昏睡、两眼猩红、双手紧握、无大便、不思食、饮水较多、呼吸气粗、脖颈及前胸后背有疹点或无疹点,多为发病之初,来势甚猛,病情危重,且多具传染性,如传染病之猩红热。这类病如果病程很短,疹点未显,口唇周围未见异常,仅见高热、气粗、昏睡,就很难与肺炎初起相鉴别。此时医生应该严密观察病情的发展,如了解小儿病史,本次发病的时间,饮食次数,大小便次数,大便干稀程度、有无发绿、有沫或夹有奶瓣、或奇臭发黄黏滞、或拉黑屎球、或多日无大便,小便是否清长、短赤、色白等,有汗无汗,夜睡安静与否,有无惊乍现象等,对此做到心中有数,才能进一步做出正确的判断。
参通古医融会贯通
赵心波熟读历代医书,对各家各派之义理了然于胸。对于各家之说,他认为一般情况下各家理论都有相对合理的一面,但又不能绝对坚持一端,主要看病之深浅、病属何经何证而随证施治。
第一,关于儿科诊治的难易程度,古人说法不一。如宋代钱乙《小儿药证直诀·阎季忠序》讲儿科有五难,即小儿疾病,虽黄帝犹难之,一难也;脉微难见,又多惊啼,不得其审,二难也;骨气未成,形声不正,喜笑非常,三难也;小儿多未能言,言亦未足取信,四难也;脏腑柔弱,易虚易实,易寒易热,五难也。《景岳全书》则云治疗小儿最易,认为小儿之病无非外感风寒,或内伤饮食,以至惊风吐泻及寒热疮病之类不过数种,且其脏腑清灵,随拨随应,不像成人积病损伤难治。赵心波结合其思想精髓,融会贯通,认为小儿如春天之小草,易生易折,保护适宜则生机旺盛;如果保护失宜则又易摧折,所以治疗小儿疾病一定要掌握季节多发病的规律,细察发病原因。如冬春之间的麻疹、猩红热、白喉、腮腺炎,夏秋的吐泻、痢疾、脑炎、小儿麻痹症等都要细察发病原因,审度疾病来势,掌握病证关键,斟酌用药。
第二,关于先健脾还是先补肾的古之争论,赵心波以为不可偏废,应根据病情而决定。他认为,脾胃为主乃多数情况下的首选,但仍不可忽视肾气的滋养。如宋代许叔微指出“补脾不如补肾”。元代李东垣专主脾胃,认为“土为万物之母”,“脾胃为后天资始之源”。之后明代医生复有脾肾两重之说。对专主脾胃之说,赵心波认为,儿科治疗当然应重在脾胃,临诊一定要问饮食如何,吃母乳者应问一日几次,病后较平日吃多吃少,是否吐奶,对大点的孩子还要问添加辅食的情况,如粥、饼干、鸡蛋、牛奶、肉松,甚至鱼肝油、钙片都应问到,以便弄清楚饮食异常的程度。如果患儿发热二三日,饮食如常,说明胃气未伤,病未太深;相反,饮食减少,大便干或无大便,说明病情日重,但尚未出现危象,法当清热以外,注意养阴生津,培补脾胃。若发热三四日,饮食不进,或虽已不烧,但四肢冰冷,面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时下泻,说明病情深重,胃气已败,治应回阳救逆兼养胃气,此时附子、生姜应适当使用。
对于肾气的滋养,赵心波亦有独到见解。例如,对小儿“解颅”一病,赵心波一般认为属于“命门火衰”,先天禀赋太差,治疗原则为“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即在六味地黄丸的基础上进行加减,如去泽泻,加肉苁蓉、枸杞、破故纸、杜仲,或偶用鹿角胶等,以补肾气。又如肾炎一病中医称为“肿满”,症见面部和四肢浮肿,脸色青而无神,眼胞肿胀,小便细长,食纳不香,治疗除用四君子汤、五苓散、五皮饮之类,尚可用当归养血,白芍敛阴,萆薢、泽泻、金钱草入肾化湿利尿,必要时应配用枸杞子、龙眼肉、肉苁蓉滋养肾气。
重视火热倡散火清气
赵心波汲取宋代钱乙《小儿药证直诀》之思想精髓,提出“儿科症难在辨因,只要病因明确,治易也。”他认为,儿科疾病火热居多,一因外感温(瘟)毒机会多;二因内伤饮食机会多,导致积滞生热。在治法上他推崇朱丹溪的滋阴降火和李东垣的升阳散火法。对于温(瘟)毒,他按“卫气营血”和“三焦”进行辨证论治。他不同意卫、气、营、血或上、中、下三焦僵化式的传变规律,认为儿科温病重在热毒,往往是表里俱热,上下同病,神昏或惊厥或出血皆热盛所致。
他治疗小儿温病重清气分之热,首选白虎汤合清瘟败毒饮,即使症见神昏、抽搐也不离清气之法。对于神经系统感染性疾病、颅脑外伤,以及产伤引起的后遗症,如抽搐、震颤、麻痹、失语、痴呆等,他认为均乃热毒深陷脑络所致,非重用清热解毒、透邪达表不可。如在小儿麻痹瘫痪初期,他采用清热透邪、祛风活络之法,选用局方至宝丹、紫雪丹、安宫牛黄丸等,很多患儿经他治疗,短则一周,长则不过40天即可恢复运动功能。20世纪60年代,他曾对40例小儿麻痹患儿进行了观察记录,仅3例无效。这个结果曾引起儿科界的高度重视,可见其医术造诣之一斑。此外,他在脑炎、小儿麻痹症、脑病后遗症、大脑发育不全等疑难病的治疗上也颇有造诣。(苏昭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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