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己黄芪汤治多年头痛验案一则

防己黄芪汤出自《金匮要略·痉湿暍病脉证治第二》《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第十四》，临床常用于治疗功能性水肿、急慢性肾炎，肝硬化、更年期综合征水肿，对于脾虚水盛兼太阳蓄水的高血压患者也常取得较好疗效。现分享一则用防己黄芪汤治多年头痛验案如下。

刘某，女，76岁，2022年10月8号初诊。主诉：无规律头痛、出汗、乏力、怕冷20年左右，曾在各大医院就诊，多次检查均无果。现病史：一年四季均明显出汗，头痛、怕冷，即使在6月份还需穿单薄棉制衣服，无论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布洛芬、散利痛等止痛药。20年来间断服用中药约千余剂，头痛严重时需注射各种镇痛针剂，有时配合针灸，头痛能暂时缓解，所服中药有川芎茶调散、九味羌活汤、八珍汤、归脾汤、桂枝汤等。刻下：头痛，出汗，乏力，易感冒，怕凉，食凉后时有胃胀，但不腹泻，因头痛常坐立不安，叙述病情时滔滔不绝、如痴如狂，纳可，口中和，眠差，常烦躁，形体肥胖，面色㿠白，二便调。舌淡，苔白润，六脉浮数无力。既往史：无高血压，无糖尿病，无冠心病史。

诊断：头痛（营卫不和，表虚不固，阳虚烦躁）。

治法：调和营卫，回阳救逆，益气生津。

方用桂枝加附子汤合茯苓四逆汤加减：桂枝15g，芍药15g，生姜15g，大枣15g，生龙骨30g（先煎），生牡蛎30g（先煎），炮附子20g（先煎），茯苓30g，炙甘草15g，人参15g。6剂，水煎服，日1剂，分3次服用。

10月16日二诊：药后怕风、出汗、烦躁、语言重复等症明显好转，但头痛、乏力改善不明显。腹部触诊：腹部如揉面感，双下肢肿胀尤为明显，遂予防己黄芪汤益气祛风、健脾利水。处方：黄芪30g，汉防己24g，生苍术20g，炙甘草10g，生姜15g，大枣15g。7剂，水煎服,日1剂，分3次服用。

10月25日三诊：患者自述病愈，脉由浮数无力变为脉浮缓有力，舌胖大已缩小，说明脾湿已化，肺气已足，但考虑患者所患为20多年顽疾，嘱继服12剂巩固疗效。

按据《伤寒论》“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者，茯苓四逆汤主之”，故首诊用桂枝加附子汤合茯苓四逆汤治之。药后怕风、出汗、烦躁、语言重复等症明显好转，但头痛乏力、两下肢水肿仍无明显改善，只能另辟蹊径抓主证，根据患者肥胖、舌胖大、苔润、两下肢水肿、乏力等症，诊断其为风水表证。《金匮要略·痉湿暍病脉证治第二》云：“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者，防己黄芪汤主之。”防己黄芪汤主治脾运水湿功能失常，水湿停留溢于肌肤，不能归于正常水道，药后疾病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黄帝内经》曰“因于湿，首如裹”，《灵枢·本输》曰“三焦者，中渎之府，水道出焉”。三焦气机不畅，脾不运化，水湿泛滥于肌肤、胸腹，上蒙清窍以致头痛。防己黄芪汤方中黄芪、甘草益气固表，防己利三焦之水湿，苍术健脾燥湿，姜枣调和营卫。药后如虫行皮中，振奋卫阳，风湿即解，不用一味治头痛的药，却治愈多年头痛顽疾。（石善林  山东省济南市平阴县西桥口村卫生室）

（注：文中所载药方和治疗方法请在医师指导下使用。）